常贵递给白璐一杯不烫手的热奶,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
自从搬进他家,放好个人用品,白璐就像一座冰雕,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伫在阳台上。不吃饭,不喝水,不说话。不哭,不闹。安静得让人害怕。
清亮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百叶窗,在她身上刻出道道白痕。她的眼窝、脸颊和锁骨附近,凹陷地越发骇人。一时间,常贵觉得,白璐就像一具被抽光真神的空壳。
他不会有事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常贵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白璐不答,只是转过身,对他微微点头,嘴角无力一笑:谢谢老师。
他从她手里挪开已经放凉的牛奶,本想趁势握住她的手,谁知白璐张口一句:
就算我死了,也帮不到他吧。
想什么呢你?常贵心头一紧。按白璐的性格,她这个时候,确实容易做傻事。
吕一,不是要拿录像告他强奸我嘛,那就算我死了……
白璐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站不稳,也说不下去。
常贵下意识地把她搂进怀里,好不容易才稳住嗓音:别瞎想,大人的事,不会让你负责任的。
可是如果没有我……金老师……就不会出事啊……白璐终于哭出声,在常贵怀中筛糠一样颤抖。哭累了,竟然站着,倚着他胸口,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