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七,他的好皇侄儿,如今既是叶家的孩子,未来更是他牵制长公主府的一枚好棋子。
李殷自认为同自己的授业恩师亲如父子,可到底造化弄人。在权利与欲望面前,纵是帝师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他做这个闲散庸碌的王爷,已经太久。仇恨只会将时间拉扯的格外漫长。
李殷冷笑,他再不肯多看三七一眼,长袖一挥大步往外头走。
过了许久,三七缓缓醒来,入眼处是四季海棠的帐子顶。朱红色的床帷,雕花的床榻边,还置着香案。殿内似乎燃着安眠香,淡淡的青色袅烟,窗台边点燃着一排红蜡烛,早已经融了一层软泥。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拍了拍脑袋,好容易才想起来自己正躺在什么地方。
这里……不就是王爷的寝宫么?那……他睡的地方,岂不就是王爷的床?!
三七嘴角抽搐,他连忙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见衣服还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这才大松口气。
旁人都说虎须摸不得,老虎屁股打不得,可他三七到好,直接睡到了人家的床上!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啊。王爷的床,也是他这种小老百姓可以随意上的?
三七吓得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这时刚好有位侍女进来。他遂拉着侍女的手腕,追问道:“侍女姐姐,我师父……不,王爷去哪儿了?”
侍女被吓了一大跳,她好容易才平复心情,缓缓道:“王爷去了宋侧妃的寝宫。”
三七一听,这才起身慌忙往外跑。他提溜着靴子,一边跑一边穿。一直跑到宋侧妃的寝宫门口。这才一下子扑跪在地上,大声哭嚎:“师父!师父!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再也不敢违背师父的意思啦!我不敢再上师父的床了!师父,您老人家千万不要给我小鞋穿,求您啦!”
寝宫内,李殷半裸着身子,正抱着侧妃行些翻云覆雨的男女之事。被三七这几声鬼哭狼嚎,吓得险些没当场出丑。他咬牙,强忍着出去一掌劈死三七的冲动。对着左右的侍女吩咐,“去!把他给我赶走!”
侍女得了吩咐,立马低着头步履冲冲的下去撵人去了。
可三七是谁啊?他素来不要脸惯了的,区区两个侍女,哪里是他的对手?
三七往地上一躺,无论侍女软磨硬泡,还是夹枪带棒,就是死不起来。他今日非得讨李殷一个明白说法,否则还不得提心吊胆一个晚上。
可三七未曾想到,李殷此时此刻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了。
殿门突然从里头打开,李殷提着条鞭子,气势汹汹的往外头走。他见三七在地上躺着,上去就是一鞭子,斥道:“起来!”
三七一见李殷这个样子,顿觉大事不好。他先前只想到李殷是来宋侧妃这里小坐片刻,未曾想到还会行男女之事!
这……这可不就误了师父的人生大事了!
三七在地上直打滚,嚎道:“师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