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祯合上眼皮,就像被一记重锤砸在了胸口上。他松了力气,混着鲜血的瓷片碎了一地。血迹将金丝滚边的冰蓝色袖口,染上深深的一块印记。
李殷冷笑道:“叶大人,你可想再听下去?”
叶祯深吸了口气,不接他话,只道:“自古犯上作乱者,必将遗臭万年。若王爷当真走上不归之路,下官必会倾尽所有,力挽狂澜!”
许久,李殷才摇了摇头,无限叹惋道:“那你便是用双城的命,成全了自己的情义昭彰罢了。何必说的如此光辉伟大?”
顿了顿,李殷脸上笑意更盛,他缓缓道:“说到底,你其实与本王并无不同。”
叶祯起身,他微微对着李殷拱了拱手,镇定自若道:“有何不同,王爷心知肚明,下官先行告退了。”
门外,双城正站在一旁,抿着唇一声不吭,他时不时的往门口望上两眼,十指都攥在宽袖里。
常淙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拉双城走。可却被双城一晃身,躲了过去。
“你滚开!别碰我!”
常淙脸色很差,他压低声音道:“三七,我并非是有意瞒你。”
闻言,双城脸上露出嘲讽,他道:“你不是有意瞒我?常淙,你现在说这话就不怕被雷劈?师父的行踪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他私下里同叶祯见面,你为何要瞒我?”
常淙动了几分怒气,道:“叶祯,叶祯,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叶祯!难道只有我在瞒你么?难道叶祯就没瞒你?我可告诉你了,是叶祯主动相邀,并非是王爷将他强行掳来的!”
如此,双城也生气了,他扭过头去,不再理会常淙。哪知常淙却不肯善罢甘休了,不由分说的攥紧双城的手,一字一顿道:“跟我走!”
双城吃了一惊,随即下意识的狠狠一甩,怒道:“你疯了?松手!”
常淙说什么都不肯,硬拖着双城往前走。哪知才拖了几步,就再也拖不动了。
就见叶祯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一只手攥着双城的手,寸步不让。
双城咬牙,他见叶祯脸色极其不好看,连忙偏头对着常淙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不想跟你去喝酒,你还来脾气了?还不赶紧松开!”
常淙抿唇,他看了一眼叶祯,又看了一眼双城,到底是松开了手。他对着叶祯拱了拱手,告罪道:“多有得罪,还望叶大人莫怪。”
叶祯将双城扯回身侧,这才淡淡笑道:“本官听闻瑜亲王御下严厉,如今看来,也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