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荒龙出来就化成了人形,一脸愧疚的跪倒在地。
黑牡丹动了一下,貌似是想要过来拉扯荒龙,但看看形势,总算忍住了没动。
“回来吧。”卢玳随意,甚至是轻慢的招招手,虽然荒龙当初为了要跟着他险些自毁,但也是因为他感知到了卢玳的脾性最合他自身的属性,只要荒龙在卢玳身边,那灵体的修炼就一日千里。荒龙想以剑灵成就仙途,有了卢玳,才有了一丝希望。反过来,有没有荒龙对越来越强悍的卢玳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如果卢玳还是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对于断掉的荒龙大概也就随手扔掉了,更不会之后在渡劫时,以小天劫助荒龙重塑枪体。就算是自毁也要追随他的神兵利器卢玳又不是头一回见,可比起这些东西,卢玳更常用的永远都是自己的爪子和牙齿。所以,卢玳已经改变了许多。
荒龙立刻高高兴兴的重新化为长枪,被卢玳收入掌中,又化为一根发簪,插入卢玳发间。
荒青恨的咬紧了牙,本来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在卢玳身边慢慢磨,总要有那么一天能磨得荒龙归了他。可是看见眼前这情况,尤其方才被引动的清热还没退下去,他终究是忍不住问一句:“要如何你才肯将他给我?”
“你既然是要找个双修道侣,总该你情我愿。”卢玳奇怪的看着荒青,既然提到道侣,他眼神就不由得瞟向了师父。
荒青哼了一声,暗道一声假惺惺,又见他看向边上那头妖修,以为卢玳是催他赶紧去找石:“你既然急,那还不快让你的坐骑变出了原身,他这模样能让谁骑……啊!”
真该找个人给花妖说说,什么叫“嘴给身子惹祸”。卢玳一爪子就抓过去了,他也算是突施暗手,与荒青的距离又近。荒青丝毫防备也没有,闪躲不及之下,脑袋上的黑牡丹被卢玳一爪抓中,掉落了两片花瓣。荒青惨叫一声,捂着头连退数步,脚底下他踩过的地方,顿时露出两个血脚印来。
“你……你做甚!”荒青疼的哆嗦,怒瞪卢玳,却见师父抬手按在卢玳肩膀上,显然要不是这一按,卢玳管他知不知道石的踪迹,也要两爪子把他拍死。荒青一凛,明白过来了,虽然都是骑的,但原来这妖修竟然不是坐骑,是道侣?
“这位道友,适才鲁莽,还请恕罪。”这次荒青反应过来后,认错倒是挺快,尤其他虽然疼得厉害,但想想卢玳这人修选了个妖修做道侣,还如此回护,对卢玳的观感反而好了许多。
卢玳还不想饶他,但是师父按在卢玳肩膀上的手指,用了用力,卢玳顿时觉得有几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顺着师父手指尖那根本算不得多重的力道流窜了他半个身子,弄得他又麻又痒,又舒服,若不足是在此处,下面都能硬起来,顿时不说话了。
师父指尖用力之是示意卢玳无需介意这件事,但他根本不知道卢玳老实的不说话究竟是为的什么。反正,不说话就好——虽然不久之后师父会为此后悔的……
“无碍的。”师父笑着对荒青摇了摇头,一个人修和一个妖修站在一块,将妖修认作人修的坐骑、奴仆是很自然的事情。师父并不在意,“只是,还请道友先与我们说说,这带走石的到底是哪位大妖?”
虽然荒青答应了带他们去找石,但他的举动总有些逃避和退缩的意思。
荒青沉默片刻,咬咬嘴唇:“那位确实是大妖,我们小青木阴巽洞天里的妖怪,几乎都要以为那位就是洞天神木的化身了。我刚开灵智的时候他便是那个样子了,这里任何一个妖怪开启灵智的时候,他都已经是那个样子了。”
也就是说,那是一位极其长寿和强大的草木妖精。卢玳和师父对视一眼,绕在卢玳手腕上的藤,也紧了紧。
“那你可知,他为何要捉走石?”
“他帮我抓住荒龙,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为何还要去关心别的事?”
“说来说去,你还是没说他到底是谁。”师父的手已经拿开,卢玳身上那酥麻的感觉也在他自己的依依不舍中散去,卢玳上前一步,与师父肩并着肩,问话的表情义正言辞,手却已经握住了师父的手。
荒青瞧一眼他俩交握的手,再瞧一眼卢玳头顶上的发簪,肚子里酸得厉害:“那大妖,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祖辈传下来的称呼,大家都尊他一声木公。”
没等荒青继续朝下说,卢玳手腕上就是一紧。可惜不是师父握他,而是藤将他束紧了。
***
自卢玳头一次见到石、藤,他俩就是腾绕着石,石压着藤,恍若一体,并不分离。当他们出生说话的时候,声音是一男一女,多数人都会以为石是雄,藤是雌,可实际上,石才是女,藤却是男。
至于如此亲热的他俩,到底是伴侣,还是家人,卢玳不知道。因为对这种与自己不相干的私事,卢玳是无意窥探的。
可是当荒青说出木公来,藤那边就传来了一声惊呼,继而就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与从没问的卢玳类似,从没有主动说什么的藤,却开始不容卢玳拒绝的,通过碰触,将一个久远的故事传递给了卢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