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荆都计划(2 / 2)

陆云桥道:“多久之事?”

“白敏行等候两刻钟,发现不对劲,立马来报,如今白敏行正在画着那男子画像,待画好立马送到徐公您手上。”

陆云桥几乎弹跳起来,奋不顾身,二话不说飞身而出,须臾之间不见踪影。

宋景酌摇摇玉扇,感叹道:“哎,多少年没见他这般冲动热血了,当初还是因为花翠茵,这次是……咦?刺客?也没见容晚受伤呀。”

宋景御道:“确实有些怪异。”

“怪,十年前被那么多杀手暗杀都没有这般抓人,可这次却如此重视,难不成……”宋景酌仿佛想到什么,立马道:“兄长前几日接到福儿来信,可还记得,容晚带了一个女子回文岚,谨之还称其为容晚妻。”

“记得。”

“今夜要抓的是一个男亦或是女的刺客,若是这位容晚妻女扮男装,自然就是抓男的。容晚妻,我们的小徐公可不是会移情别恋的人。”

“你是说……花翠茵活了?”

“六成可能是,但也不能排除真有另一个女子能迷倒我们的扶明先生。查查容晚到荆都的踪迹。”

宋景御立马叫人把行踪密报送来,一看是两人同行,从张鸿杰府上回太子东宫。

宋景酌兴奋道:“哟嚯,猜对了,皇兄,这张鸿杰夫人桂馥当年可是与花翠茵走得近。没想到,她活过来了。”

宋景御皱眉道:“这女子终究是祸水,当年害得容晚还不够吗?”

宋景酌鞠躬作揖,恭敬道:“祸乱不祸水我不知道。但是兄长,我出去得看看好戏,回来跟您禀告禀告,我最爱凑热闹了,哈哈哈哈,景酌告退!”

辰时,街道繁华喧闹嘈杂,满城风雨,人心惶惶,许多不牢固屋舍被砱砾毁成废墟,因此各大世家都忙着抓砱砾。风絮第一次穿着凡间衣衫行走在皇城之下,对一切充满新奇。

但风絮只能维持人形两刻时,渐秋一而再再而三地交代,尽快出城门。风絮排队等着出东城门,却发现出城者皆有公文文书,局势紧张,赶忙转头离去,往北城门走去。

如渐秋预料,白敏行一贯作风,容不得任何奸诈事情,必然会告知陆云桥,但东城门是去齐州相对近的路。

按照脚程,风絮是不可能在两刻钟走到北城,于是渐秋让他买了匹马,赶往北城门。北城门并没有东城门那般森严,除了有禁军,还有越宗门生守着,对民众只是盘问一番就可以走人。

风絮依旧紧绷着,神色复杂。

天边有符文如清水湖光般笼罩着,整座荆都如同监狱般,仿佛就是等待砱砾冲出土石时的束缚。

快轮到风絮了,风絮紧张地咽了一口气,但面子上还是神色变得自若淡定。

“叫什么?何方人士?去哪里?做什么?”

“风絮,齐州人士,去衢州,游玩。”

盘查士兵紧紧盯着风絮洁白如莲的脸,点了点头道:“这肌肤也太水嫩了,跟小女孩似的。几岁?”

“十五。”

“十五?一人出远地吗?可有随从?作证?”

“一人外出,没有随从,无作证,离家出走。”

“为何?”

风絮冰冷着脸,生无可恋道:“家中逼我娶亲,心中早有意中人,意中人在衢州。”他当然不可能瞎扯这些东西,都是渐秋教得好。

“行吧,过吧。”

“等等……”禁军身边的越宗门弟子飞羽警惕地看着风絮,示意士兵继续盘查。

那弟子飞羽问道:“你说你是齐州人士,那你可知齐州汤家二公子叫何名,字什么?”

风絮被这一问愣神片刻,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过来……”风絮话还没说完,脚下得泥土顷刻间松软如沼泽,所有人都坍塌摔倒在深坑里,顿时场面如靡粥般杂乱,哀嚎不断。

砱砾路过时看到风絮一脸窘态忍不住要出手相助,土手土脚拖住风絮,渐秋趁乱把风絮拉进灵镜,砱砾慌慌张张地逃跑,大喊道:“君上,我好累呀,您那位男宠追了我一夜。”

渐秋崩溃道:“我去,傻砱砾,那你还把他引到我这里,快把我灵镜扔了,被他发现,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风絮松了一口气,淡然道:“终于不用撒谎。”

“君上,我们怎么办?他就在后头追着,提着那把宝剑,可厉害了。我又不敢伤他,怕您不开心。”砱砾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在幽深的土地疯狂奔跑。

渐秋道:“去找桂馥。”

“得令,君上,我们冲呀。”

陆云桥从昨晚开始一夜未睡,带着一身怒气无处安放,就先从地上的砱砾开始着手。陆云桥追了砱砾整整一夜,配合着文岚弟子的阵法,但是还是捉不到砱砾。

桂馥吃过早膳,正监督着下人砍掉院子里的梨花树,闲得无聊,又带着最小的孩子在院子荡秋千,玩蹴鞠。

渐秋偷偷躲在假石角落,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见见桂馥,但是周围总有丫鬟簇拥着,看得渐秋直着急。

蹴鞠在空中抛出弧线,渐秋凝起一条血丝,牵引着蹴鞠飞来。哪知懒成习惯的桂馥大声道:“小宝,把球球扔过来。”

渐秋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心里暗自咒骂桂馥。

小孩刚学着走路,慢悠悠地走来,看到假石的渐秋,正要哭,渐秋立马拉出砱砾,道:“砱砾,快跳舞。”

砱砾扭着不忍直视的舞,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哈哈大笑的小孩,委屈道:“君上,我不会跳舞啦。”

桂馥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发现小儿子怎么还不过来,赶忙跑过去一看,便看到惊悚的一幕,一个圆溜溜丑不拉几的石头在跳着极其难看的舞蹈,关键她小儿子还看得津津有味,咿咿呀呀跟着跳。

阿兰从外面进来,道:“夫人,昨日的徐相公,在院外等您,说是有要事商讨。”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渐秋拼命恳求,让桂馥别把他抖出来,急忙之下把藏进灵镜里。桂馥更加吃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抱起小儿子,踢着蹴鞠,悠哉悠哉地走着。

陆云桥进了院子,淡然处之,温朗声音道:“夫人安好。”

桂馥毫无礼节,直率道:“说吧什么事?衣……小茵茵怎么没来?”

陆云桥抬眼一看,桂馥怀中的小儿子咿咿呀呀欢喜着,手舞足蹈,嘴里念叨着:“石头,石头……”

陆云桥道:“拙荆又顽皮,不辞而别,若是张夫人见着她……”陆云桥视线定格在那颗脏兮兮的蹴鞠上,咬牙切齿道:“让她出门小心些。”

“可是她没来我这里?怎么,你们吵架了?别这样呀,你小徐公这么品行端庄的,干吗跟她计较?行吧,见到我会说的。要不要帮忙,一起找找。哎,好像也不用,你比我有法子。”

陆云桥默然伫立,温文尔雅,只是意味深远的目光,炯炯有神,看得桂馥有些心虚。

陆云桥对桂馥抱了抱拳,视为辞别,桂馥微微颔首,示意阿兰送一段。

桂馥看着陆云桥远去的背影,感叹着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多娇的男人,也感叹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矫情的女人,总想离开这样的男人。

渐秋从灵镜出来,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讪笑一声道:“他说让我小心点,什么意思?”

桂馥阴沉着脸,用力地拍了拍渐秋,咧嘴骂道:“你就不能不作妖?非得搞得人仰马翻?这么好的男人你都想不要,能不能学学别人家的仙侣?夫妻和睦一点,非得这般折腾。”

渐秋憨憨一笑,赔罪道:“吓到你了吧,实在抱歉。你想个办法明日带我离开荆都。”

桂馥好奇道:“你……你真的是妖?”

“不是呀,我就凡人一个。”

“哦,不对,那个石头是什么?”

“它呀,它是妖,但是别怕,是好的,听我的话,不要怕。”

“那你打算怎样?”

渐秋道:“你跟你家夫君说,小宝大病刚好,想去缘妇神庙给小宝祈福,我呀,我就躲在灵镜里,你偷偷把镜子扔了就行了。如果被发现,你就打死不承认,说只是一面普通镜子,觉得不好看,随手扔了。”

“行,等着。”

翌日,桂馥抱着家中小孩与夫君出发去了东城门外的缘妇神庙,为小孩祈愿,如渐秋所愿,桂馥随便就扔了镜子。

城中茶水摊人头涌动,生意格外的好。想入城容易,想出城却困难。百姓哀怨了很久,忽然看到禁军都撤走了,想出城的百姓可欢乐,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出城,别等到朝廷决策又变动。

风絮依旧是从北城门离去,这一次却是轻而易举,没有士兵多加盘问,一路畅通。渐秋得意地哼着歌曲,估计陆云桥已经往城东门而去,跟着桂馥的马车。

“陆云桥对血极为敏,我故意在球上弄了血,他就以为我会拜托桂馥,跟着桂大小姐离去。相信此刻他已经在城东门外的缘妇神庙了。”

砱砾欢呼道:“君上英名,足智多谋,调虎离山。”

“切,侥幸。”

“侥幸也好,筹谋也罢,总之出来了,这几日辛苦你们了。我们白天休息,晚上出发。夜晚我真身现世,如遇到危险,我好相救。风絮你要格外休息好,我们绕了远路,得直冲向齐州,还得避开那些越宗。我害怕他们看到你。”

“我自有分寸。”

砱砾道:“君上,那我呢?”

“你呀,养精蓄锐,时刻准备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