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楼听到脚步声,却没有什么反应,甚至不曾回头,只依旧擦拭着宝剑,他身姿挺直,并没有回头去看的意思,片刻,有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细微之声从身后传来,一双有力的手臂绕上连江楼的身躯,将其缓缓拥住,将整个前胸都贴在他后背上,使得两人之间再没有一丝距离,处于一个极其亲密的状态下,难分彼此,气息交融,与此同时,一个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叹息道:“你身上真香……这样熟悉的味道,像美酒,也像毒药,只是闻一下而已,就让我蠢蠢欲动了。”
男人优美的唇角微微翘起,压抑着嗓子,低声说着,在彼此身体若有若无的轻轻摩擦中,男人一面垂下眼皮,一面用力抽动着鼻子,以脸庞轻轻地蹭着连江楼乌黑顺滑的发丝,从这上面,可以嗅到独属于此人的味道,这让男人很是着迷。
整个人被拥进身后那人的怀中,与自己一样高大结实的身体,温暖的吐息拂在耳际,带起微微的酥麻,这一切都令连江楼感到不自在,但又偏偏有些安心,他静静地坐着,任由对方摆弄,没有半点抗拒,两个人就这样紧贴在一起,一种静谧宁和的气氛在周围流转,令双方都下意识地放松了身体,此时日光淡淡映照在两人身上,若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势必会觉得气氛缠绵而又美好之极。
半响之后,身后那人才低笑道:“这衣裳很适合你,唔,看起来让人很有撕光了把你压在身下狠狠侵犯的冲动,这个样子的你,我不允许除我之外的人随便看到……”就见那轻薄的衣袍之内,一切清晰可见,甚至连胸前两点深红都若隐若现,果然勾魂之极,男人说着,猩红的舌尖伸出来,轻舔连江楼的脖子,一张仿佛是穷尽了人间的美丽的面孔上微微露出迷醉之色,连江楼只觉得湿漉漉的舌划过皮肤表面,那感觉令人肌肤起栗,他并无挣扎之意,只是微眯了黑眸,任得抚弄,一来是因为很清楚自己做什么也是徒劳,二来是对身后那人毕竟有情,肌肤相亲亦是寻常,毫无反感,否则若是换了旁人,必是恶心厌恶。
师映川搂着男子在怀,对方这身衣裳是他亲手给穿上,如今眼见对方薄衣蔽体,比起不着衣衫更为勾魂,一时间不免有意地加重了身体对男子后背的摩擦,右手抚摸着对方结实紧绷的小腹与腰部流畅的线条,只觉得莫名诱惑,当下就笑着,道:“连郎真是动人,我虽平日里自负定力,等闲不会有交欢的念头,但对着连郎,就做不成君子了。”
说着,将下巴压在连江楼宽阔的肩上,脸颊贴着对方的脸颊,耳鬓厮磨,感受着男子光滑富有弹性的肌肤,体味着那酥麻的触感,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喃喃道:“世间尤物,连郎已是极致了。”说着,就张口在男子的脖颈上轻轻啮咬,带来细微的痛楚,连江楼对此并无反应,他眼中带着一些淡淡的情绪,但不是悲哀,也不是忧虑,更不是躁动不安,仿佛只是体会着与对方亲密接触的感觉,而师映川也不急,他的手在连江楼身上缓缓移动,洁白的指头挑开了系带,很快手掌就摸到了对方柔韧光滑的腰身,他眼睑垂下,扯住连江楼的领口,微微拉动,衣裳便就此缓缓向下脱落,很快,眼中就映出了一片紧实健美的背肌,连江楼是身材雄颀伟岸的男子,双肩宽阔,整个身体呈现出极富阳刚之美的倒三角形,那曲线是成熟男性才会有的紧密,肌肤如玉一般润泽,看起来令人赞叹不已,那衣裳半挂在臂弯间,只祼着大半个上身,然而就是这样欲遮未露的样子,才越发勾人魂魄,尽管身陷囹圄,也还是显示出非凡的气度,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刚阳的魅力,师映川将脸埋在男人背上,那清爽温香的感觉从皮肤表面传来,甚至隐隐还能够闻到一丝唯有宗师洁净无垢之体才会具有的幽幽馥郁香气,令人不由得心头微微荡漾,师映川搂抱着对方温暖的身体,道:“你已是我的,就应该有我的标记,不是么?”
师映川嘴角的笑容异常醒目,光影交错间,脸上的笑色若隐若现,正如他此时的心思一般,不可捉摸,师映川伸出右手食指,上面的指甲晶莹剔透,有若水晶精心打磨而成,指尖轻划过连江楼的脊背,再向下移动,突然间,师映川的指尖处闪出微微的青芒,连江楼的脊背顿时流出血来,师映川仿佛笔走龙蛇一般,右手在男人宽阔的背上飞快地划动起来,连江楼只觉得背上传来连绵不绝的疼痛,似乎被什么东西割破了肌肤,不过对于他而言,这只能算是小小的皮肉痛楚,根本无足轻重,因此只是微微一皱眉,便不理会。
不多时,师映川停了手,紧接着他就伸出舌头舔上了连江楼的背,将上面的血迹舔得干干净净,如此一来,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连江楼背上多了一朵惟妙惟肖的血莲,师映川起身拿了镜子过来,照给连江楼看,他眼中闪烁着灿然的血光,微笑道:“当年你以指甲为我割下这道怯颜,那么今日,我也为你绘下这个标记……是不是很美?”他与当年连江楼所用的方法一致,在刺破皮肤的时候以内力施展了特殊手法,使得伤口附近的肌肤永远也不会完全长好,待愈合之后,伤痕就永远也不能消除了,所以连江楼背上的这朵血莲就与师映川额头上的怯颜一样,除非挖下这片皮肉,否则就永远都会清晰地留在身上。
透过师映川手里的镜子,连江楼将这一切都看得分明,虽说此时背上仍还刺痛不已,但他一双眸子只显得黝黑深沉,全无涟漪之色,至于其中真义为何,想必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时师映川从腰间取下一支通体青翠的玉笛,递到他手中,道:“吹奏一曲罢,很久没有听过了,我想听。”连江楼握笛在手,眼皮微垂,片刻,就将玉笛凑于唇前,吹奏起来。
清越悠扬的笛声响起,如丝如缕,曲调清幽冷寂,透着一丝怀念,又缠绵宛转,似低诉,似依依叹息,仿佛是一个失意人对月临风,缅怀着曾经深爱过的人,充满了回忆与伤感,师映川微微一怔,思绪随着那悠扬笛声而飘忽起来,淡然入化,无数似乎已经遥不可及的浮光掠影自眼前闪现,勾起不愿意再想起的一幕幕,那些被刻意淡忘了的往事,此刻只令人微痛,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惆怅也就此衍生,心中感慨万分,他看着连江楼沉静吹奏,点点真情涌现心头,一时心神皆醉,低声道:“《相思赋》……几多相思几多愁……”
袅袅不绝的笛声传遍宫室,情致低回,一曲既罢,师映川仍兀自品味,半晌,才轻抚着连江楼手中的玉笛,道:“我要听那《江舟子》,你吹来给我听。”连江楼一言不发,继续吹奏起来,但他眼下伤势未愈,中气不足,这一曲吹到中途,连江楼便已脸色微白,咳嗽了起来,自然无以为继,师映川也不理会,只取过玉笛,叹道:“南浦蒹葭疏雨后,寂寥横笛怨江楼……你我这一世的交集,原来在燕氏为我取乳名的那一刻便开始了,莫非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微微温热的阳光洒满深殿,空气中浮荡着一丝丝龙涎香的气息,师映川抱紧连江楼,叹道:“我应该恨你的,因为是你亲手导演了你我之间的悲剧,但是为什么,心中最恨的是你,最爱的也依然还是你呢?”他双手缓缓攀上连江楼的胸膛,揉弄着两粒深红的突起,忽然重重一捏:“果真是宿世的冤家……”连江楼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行为捏得眉头顿时一拧,师映川却丝毫没有不舍得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很疼么?你曾经让我比这疼上千万倍,因为疼的是我的心,区区肉身上的痛苦,又怎能与精神上的痛苦相提并论。”
师映川突然将连江楼一推,使得对方措手不及地被推倒在方榻上,师映川随手一扯,连江楼那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间的衣物便被整个地剥了下来,这时才发现他根本没有穿裤子,暴露在空气中的紧实肌肤闪烁着类似于玉石一般的色泽,师映川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他将对方翻过来,宽厚胸膛上伫立着的两点深红吸引着他的视线,师映川眸色微深,一抹掠夺的狂热渐渐渲染了整个眼球,他俯身凑近,口鼻中呼出的热气故意吹在上面,既而探出舌尖沿着颜色微淡的乳`晕绕了几圈,紧接着就重重地狠舔起来,最后一口叼住,仿佛沙漠中快要渴毙的旅人见到了水囊,虽然明知道吸不出汁液,但也非得使劲儿地想吸出一点什么东西,来解一解那烧心的干渴,师映川一面蛮横地埋首在连江楼胸前大口大口地轮流狠嘬着两粒嫩肉,一面两只手抓住连江楼的臀,十指恣意地揉掐着两块饱满紧致的臀`肉,他不顾一切地在这具身体上肆虐,用最激烈最狂暴的亲吻烙满了男人的全身,师映川并不掩饰自己的失控,若非连江楼现在的身体还不能承受真正的床笫之欢,那他势必早已将其吞吃入腹,不过尽管如此,他也还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毕竟在他这样的风月老手看来,即便不能真正交欢,但若是要从一个人身上取乐,还是有着无数方法的。
“唔……”良久,随着一道充斥着浓浓的享受之意的闷哼响起,师映川积压的热躁终于得到了疏解与平缓,他抽了抽鼻子,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腥气以及汗液的气息,师映川脸上浮现出一丝异样的迷离,他眯缝着双眼,身上的肌肉放松,低垂着眼眸看着身下的男子,连江楼大腿之间一片狼藉,白色的浊液和汗水搀杂着,从腿上往下徐徐地淌去,很快就在榻上聚了一小滩,大腿内侧的肌肤被磨得通红,几乎被磨破,师映川的目光扫过,那旖旎的画面令人口干舌燥,让他的的眼神毫不遮掩地微微一热,他笑了笑,一丝满足在优美的唇角缓缓漾开,伸手抚摩着连江楼英挺的面孔,道:“好了,你可以先歇一下了。”
师映川说着,起身去拿毛巾,连江楼见对方离开,便慢慢坐起身来,他极具诱惑力的精壮身躯上布满了汗水,上面或青或紫的淤痕到处都是,其中也不乏牙印,令人产生无尽的遐想,连江楼坐着,并没有拿起衣物遮盖身体,只是淡淡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时师映川拧了一条湿毛巾回来,给他擦拭身体,又倒了茶让他喝下,一时间不知怎的,两人都没有话说,师映川坐下来,将连江楼揽在怀中,他贪婪地吮吸着男人的胸脯,好象非要把这里吸出甜美的乳汁才肯罢休,而连江楼则是面色如常地任他吸嘬着,仿佛这与自己完全无关,不过很快师映川就松了嘴,他眼中幽火闪烁,对连江楼低笑道:“有客人来了……”
师映川说着,起身出去,他到了外面,就见纪妖师神色匆匆而来,师映川站在廊下,淡淡道:“父亲大人不远万里赶来摇光城,算一算日子,当真是紧得很,想必应该是一接到消息便即刻动身了罢,莫非就真的如此急切,一时也等不得了么?”
纪妖师见了师映川,神色微动,狭长如刀的眼睛在师映川身上一掠,眸底就微微暗了几分,他不理会师映川的揶揄,只沉声道:“……当初说过的话,到如今不知可还作数?”师映川神色漠然,从容道:“我说过的话,自然作数,当初与父亲大人的约定,当然也会兑现。”
“那就好!”纪妖师面色顿时一松,这些日子以来的烦躁当即一扫而空,如此一来,不免也就恢复了往日里的性情,没有了方才的肃然和冷漠,嗤笑道:“我还当你大局已定,便翻脸不认人,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师映川挑了挑长眉,皮笑肉不笑地道:“过河拆桥这种下三滥的事,我一向都不会做,莫非在父亲眼中,我就这么没有信誉不成。”
两人说话间便进到里面,穿过长长的走廊,师映川掀帘而入,纪妖师的呼吸也随之陡然屏住,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他进到殿内,走进里面,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在穿衣,那衣裳在明亮的光线中几乎透明,完全可以窥到里面健美的轮廓,纪妖师心头仿佛是一下子压上了万钧巨石,使得心跳都有些不畅,气机亦且微微紊乱,男子听见动静,转过身来,面上无悲无喜,不是连江楼,还有哪个!
连江楼固然能够平静地面对一切,不过在看清楚纪妖师的脸时,面上到底还是有了几分意外之色,纪妖师目光死死锁在连江楼的身上,袖中的手止不住地微微轻颤,他的胸膛不停地微微起伏,因为他必须要用深呼吸才能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些,一旁师映川并没有开口,只是冷眼旁观,但下一刻,却见纪妖师突然大步向连江楼走去,待走到对方面前,他深吸了一口气,面上闪现出一丝癫狂之色,蓦地放声大笑:“好,好,好!你我相识数十载,我苦求不得,到今日,总算是让我纪妖师如愿以偿!”
话音未落,纪妖师已是狠狠将面前的男人一把拥入怀中,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连江楼顿时一怔,眼下他修为已失,哪里能及时反应,立刻便被纪妖师抱了个满怀,而师映川却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他缓缓向二人走来,对连江楼淡淡道:“不必惊讶,父亲他只不过是来拿他应得的东西而已……”说着,师映川以手轻抚连江楼的面庞,笑容诡异:“知道父亲当初为什么帮我么,因为我开出了他一个他根本无法拒绝的价格,那就是你。”
连江楼的眼神明显一动,师映川微笑起来,在连江楼唇上一吻:“他归附于我,作为条件,在你落入我手中之后,他便有权与我一起分享你,现在,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你一定很意外罢,奇怪我怎么可能答应别人染指你,其实我的确不喜欢有人碰你,不过既然是我生父,又爱恋你多年,那么父子之间倒也不必介意那么多了,否则若换了旁人的话,我肯定不会答应。”
连江楼没有出声,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师映川,距离近在咫尺的两双眼睛直面对视着,无论是师映川还是连江楼,都无法从彼此的眼中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师映川轻声道:“若还是当年我们两情相悦之时,那么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人碰你,但可惜啊,如今已不是当年了,你自己种下的因,就要自己吃这个果。”
师映川说着,轻轻一拍手,慢条斯理地说道:“好了,父亲大人,不要抱得这么紧,他的伤还没有痊愈,更没有半点修为,你这样会让他很不好受。”话一出口,纪妖师已立刻松开双臂,将连江楼放了,见此情景,师映川不禁嗤笑:“还真够小心的。”纪妖师没理他,只是牢牢盯着连江楼的唇,那原本薄而冷的嘴唇此刻正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分明是被人反复吸吮所导致,不仅仅如此,露在外面的脖子上还有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淤迹,纪妖师的目光缓缓扫过,突然间他伸出手,就想要扯下对方身上的衣物查看,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与连江楼的眼神相接的一刹那,他的手就那么生生停住了,尴尬地僵在了半路,一旁师映川见状,冷冷一哂,道:“怎么,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父亲却反而下不了手了么?”
师映川说着,忽然五指一伸,虚抓了一把,顿时数道剑气无声地射出,转眼间连江楼身上的衣物就化为碎片飘然委地,如此一来,连江楼那精壮的裸身顿时就暴露在了空气中,再没有半点遮掩,与此同时,这一幕也吸引住了纪妖师所有的注意力。
纪妖师无法确切地形容眼前的画面,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在瞬间加快,呼吸也本能地粗重起来,面前的男体漂亮得不可思议,光洁细腻到极点的肌肤在日光中泛着玉一般的润泽柔光,全身上下的肌肉结实而又不过分夸张,每一块肌肉都比例完美,然而那玉石色的肌肤上却遍布着青青紫紫的吻痕与齿印,包括点点斑红,从脖颈开始,这些痕迹几乎覆盖整个上半身,即便是大腿上也布满了类似的印记,这都是被人施虐过的证明,也令纪妖师在片刻的失神后顿时眉弓大皱,显然是对于师映川粗暴的行为十分不满,而当看到连江楼背上的血莲时,这种不满立刻达到了顶峰,纪妖师望着面色依旧漠然的男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未几,他转移视线看向了师映川,冷冷道:“你做得也太过火了些,何必要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