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曾经还有人看到过院长对许慎说话时候的亲切,完全不是上司对下级的态度,而像是关系亲密的长辈对晚辈说话。
刘平被拦住以后,也终于清醒了一些。
许慎冰冷的眼神印在他心里,让刘平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行了,放开我吧,我不会动手的。”刘平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于是缓和了心情,准备将事情揭过去,“许慎,刚才是我冲动了,这个事儿就到这里吧,我们都不要再继续讨论了。”
刘平以为许慎也会选择息事宁人,却没想到,许慎眯着眼,冷冷的说了一句:“不要继续讨论?为什么?刘平,你觉得我这张脸看起来很好欺负?”
许慎虽然性子冷淡,但从来不会主动与人为敌,所以刘平也以为许慎会是不喜欢惹麻烦的人,就想着事情这么过去算了。
“你不要得理不饶人!”刘平脾气再一次上来,怒道。
许慎冷笑:“既然你都说我得理,那我就不饶人了如何?”
刘平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许慎环顾四周,嗓音沉沉:“我不想听到任何人八卦我的事情,最好不要让我听见,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遇事逃避,虽然有时候和气为上,但更多的时候,有仇必报才是我的做人准则。”
他这话掷地有声,带着某种让人心悸的压迫感。
刘平莫名就有些心虚,这事儿本来就是他先挑起来,闹到最后吃亏的人只能是他,到时候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心中一番衡量之后,刘平终于还是道了歉:“许慎,我为我刚才的态度感到抱歉,我确实太激动了一些,这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许慎盯着刘平半晌以后,点点头,算是应下来,接受了他的道歉。
午休的这一场闹剧就这么过去,也让神外的医生们明白,许慎这个人,并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
若是没有触到他的逆鳞就罢了,要是触及到他的底线,那下场可能就有些难以挽救了。
也有聪明的人敏锐的发现许慎今天发火的原因,在心里将君祎的名字闹闹记住,保证自己也不会去招惹对方……
君祎睡醒以后,许慎已经回来了,开着台灯看资料。
她这才发现许慎将窗帘拉了起来,遮住了外面的光线。
心里一阵暖意,君祎低声问:“你午休了?”
“嗯,刚回来。”许慎脸色平静,毫无波澜。
君祎也就不会知道,今天中午,许慎因为她,难得在同事面前展现了自己的威信。
他那表现已经十分罕见。
事实上,许慎是个可以长袖善舞的人,他能够将同事关系维持在一个非常和谐的状态里,不管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也都只能维持和气。
君祎站起身,拉开窗帘,外面的光线刺眼让她闭上双眼,一会儿才重新睁开。
夏季总是这么热辣,窗外的蝉鸣也会持续一整个夏天不知停歇。
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已经到了,君祎回过头,看向低头工作的许慎。
男人低着头,但脸庞的流畅轮廓非常明显,许慎的五官很是精致俊美,但眉骨明显,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又有着绝对的威严。
就算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也能从锋利深邃的眉眼里看出他的模样不凡。
这样的人,自然放在哪里都是优秀的。
意识到自己又盯着许慎发起呆来,君祎赶紧移开目光,不敢再去看他,只怕再看下去,就真的再也没办法移开注意力了。
因为君祎的工作需要,所以许慎会将病人的病例拿给君祎看,让她做一些相应记录,成为日后报道的数据。
有些专业名词君祎看不懂,许慎就会耐心的解释,直到让君祎明白为止。
那种时候君祎就会觉得,这男人除了适合当医生以外,还很适合去做老师,教书育人,也能够起到最好的作用。
许慎并不知道君祎的那些想法,如果他知道君祎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他的模样,大概也会忍不住的勾起唇角微笑。
下午跟着许慎去查房,君祎在他认真做事的时候,就和旁边家属闲聊,得到她想要的讯息。
看着这些病人和家属为了活下去而做的努力,君祎在这里能够非常明显的感觉到生命的无奈与坚持的力量。
她现在的报道几乎已经成形了,很多东西只需要继续润色,等到在这里的采访期结束,珂姐想要的报道就会写出来。
从一间病房里出来,君祎问许慎:“你为什么会选择到神外来?”
她以为许慎不会回答她这么奇怪的问题,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或者没有原因,就是自然而然的选择了。
但许慎在略微思索以后,却是很认真的回答:“因为与人的大脑做斗争,很难。”
“啊?”这是什么回答?
“与神经系统做斗争并不容易,要做的事情很困难,所以选择了这里。”许慎说,“对我而言是最困难,也是最有趣的挑战。”
君祎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许慎的答案,最后得出结论,许慎真是个奇怪的人。
也很奇特。
正在聊着,前面的走廊里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穿着护士服的黎蔓。
黎蔓的视线在君祎与许慎之间来回巡视,眼神很是复杂。
“黎蔓?”君祎看到她,打了声招呼。
许慎只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点头。
黎蔓面对许慎的态度有些失望,但没有多说,只是问君祎:“你现在忙吗?”